他和云殷又算什么呢。
没有替身,没有爱而不得。
没有任何联系的纽带,只有隐秘而混乱的关系。
他为云殷找了个合理的理由,但事实证明,这个理由自始至终就不存在。所以,为什么?他们之间又算什么?
他是云殷的禁脔、宠物?
还是他一时想起想要捕猎和圈禁的对象。
李昭漪不知道。
他终于意识到他想要逃避的自始至终都是什么,不是所谓的、不堪一击的流言,是他内心深处对于这段关系的抵触。
他不想要这样的关系,也不想要这样的自己。
可云殷又做错了什么。
他们说好的,他默许的。
李昭漪想忍住眼泪,但却始终控制不住。
他不得不别开眼,努力想要遮掩,与此同时,他终于想要逃离这个现场。
是的,这就是他无法面对的。
他不想听云殷亲口说出那些事实。
比如“我们不就是床伴么?”,或者“李昭漪,你还记得当初你在床上是怎么□□的么,现在开始装纯了”,以及,“李昭漪,以你的身份,有什么资格跟我提要求?”
他知道。
他懂。
他没有资格。
他该乖乖的,他该听话。
“李昭漪。”
李昭漪捂住了耳朵。
不想听。
不要说。
求你。
手被拉下来,他拼命挣扎,却被拢在了怀里。
熟悉的味道,熟悉的香味。云殷抱着他,手也有点抖。
他哑声说:“别哭了。”
“……别哭了,陛下。”
不再犹豫,没有踌躇和不安。一个吻轻轻落在李昭漪的额头。李昭漪眼睫微颤,云殷的话已经响在了他的耳畔。
“不是您想的那样。什么都不算,要算,就算臣求而不得,死缠烂打。是臣为了一己私欲把您留在身边,您什么都没做错。”
“陛下……臣心悦您。”
“您听到了么?”
第52章
颜珩舟蹲在长廊上,手里拿了根弹弓。
屋子里动静隐隐约约,他一边扒拉着弹珠一边竖起耳朵,不知道什么时候,身旁站了个人。
摄政王现任第一影卫木柯瘫了张脸,眼观鼻鼻观心地执行自己作为影卫的职责,平铺直叙:“颜公子,这回您和陛下,真的太乱来了。”
颜珩舟:“我感觉你内心戏应该挺多的,非要装得这么正经吗?”
木柯:“……”
他看着颜珩舟拿了一颗花里胡哨的珠子打了一颗出去,惊起一片飞鸟。
然后,这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贵公子百无聊赖地拿了第二颗,与此同时,因为太热,而颇有些嫌弃地撸起了袖子。
恍惚间,木柯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之前。
那个时候还没有夺嫡,也没有各种勾心斗角。
东宫里,以他家主子为首,几个恣意张扬的少年见天儿地把整个宫闹腾得鸡飞狗跳。虽然不受待见,但仍然在这方寸之地自得其乐。
一转眼,时过境迁。
清丽幽静的东宫变成了郊外的一座普通的院子。
什么都变了,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。
他正出着神,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动静。
颜珩舟比他反应快得多,丢了弹弓就站起身,彩色的弹珠骨碌碌地滚落在地上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它拾起,手的主人看了眼,语气平静:“从我那偷的?”